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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)
对上上的舍弃很难,他像长在我胸口的一层皮肤,有撕裂的痛感。
上上就象我的一种理想,在视线可及的高度里生存,并不时地对我微笑。
北方对我说,换种生活方式吧,感情很累,轻松点。
我笑笑不说话。
北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安静,有说起了夫妻交友。他说,找一个陌生的男人,给你热情,不给你痛苦,好么?以此忘掉他。
我想,或许堕落就是一种解脱,当面对纯洁执著的上上时。
于是他,肖杨出现。
这是一个玻璃的时代,许多规则肯定会不断地被向前的脚步声噼噼啪啪地捣毁。
肖杨穿绿色的体恤,很年轻。走至跟前我也不敢看他,觉得尴尬,他太陌生了。
让他先等我,我要和北方一起吃完晚饭,这是习惯,雷打不动的。而且我还是有些胆怯,我怕迷失自己。
和北方还是在老地方吃饭,我并没有心不在焉,也没多想,不存一点期望值,只是觉得应该快点,让别人久等不好,我甚至想过去和他聊聊天也行,大老远跑来,我又这么不痛快,我想我是善良的。
北方也不多话,没吃东西,就看着我吃,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也不知道是否该劝他吃点东西,我们很沉默,属于对一种不可预知的事情的沉默。事到临头了,我们却同时发现任何的语言都是多余。
吃完饭,北方牵着我的手,一起去超市买了袋方便面,因为肖杨说他还没有吃晚饭呢,让我去的时候带一包,他说他开好房会边看书边等我。
买的是我们爱吃的南街村鲜拌面,估计他不吃辣,就买了包三鲜的。
我心里直胆怯,不肯放开北方的手,生离死别似的,北方笑,阳光从身后倾洒过来,我看他的时候眼睛直发酸,箭已在弦上。
终于和北方挥手告别,他一再叮咛:手机开着,随时给我信息,安全第一。
心里很复杂,无边无际的复杂,我看着车窗外的树木后退,没有一点思考的能力。
到了,走进酒店大堂时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应招来的那个什么,心里惶惑不安,不敢四顾,低着头,勉强找到电梯入口,躲了进去,上了九楼。
手拍着胸口,气喘吁吁,仿佛是爬了楼梯上来的。
看到920房间,我迟疑了,举起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大约有一两分钟,直到听见楼道有人说话的声音,才在仓惶之下敲了敲门。
他就像是一直站在门后,“哗”地一下就拉开了门,一把拽我进去。
我看见他下身只穿了条内裤,体毛浓密的双腿很完整地暴露在我的眼底。
低了头。
几乎是绕着进了门,坐在沙发上。不敢抬头,不敢看他,羞涩地像一个顶着盖头的新娘。
他走过来,伸出手,拉我起来,然后,轻轻拥抱,轻柔地令我惊讶,瞬时,我很觉得安全,也迎合他,一切很自然。他笑着抚了抚我耳边的头发,开始偏了头,吻我,这个过程没有一个字,一句话,但又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,丝毫不觉得牵强,甚至像情侣,我们的吻持续了这好几年来的时间之最!他的唇厚厚的,柔软而性感。
我轻轻推开他,说有点热,并说让我平静会,他放开我,打开空调,说:你头发很美。
我笑了笑。
他又拉我起来,然后抱起我,轻轻放在床上,吻,又是长长的吻,他说:我帮你脱衣服吧。很温柔的声音,我说我不习惯,我总是在扫兴,我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。
他撒娇:嗯,我要给你脱,我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。
他一粒一粒的解扣子,然后,双手犹豫着伸向我的胸。
我一直闭着眼,不敢承认此刻已经成为现实。不敢看他,他就是这一切最有力的证据。
感到了来自于一个陌生男人的味道,我的唇不由自主地追寻,从他的耳垂到他的脖颈,到他的胸膛到他的很多地方。
已经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,他有力的抵触却不再使我们分开。
现在他就在我的身下——他说:“你上来吧。”
我的长长的头发,像是在风的纵情下更加放肆了,她不停地上下甩动,很容易遮住眼睛,很容易沾染在皮肤上,一些还被我咬在唇齿间。
他的皮肤很好,光滑,健康,小腹平平,很健壮的样子,肩也很宽,手背上有浓淡不一的体毛,我很喜欢抚摸。
电视的声音很大,所有的呼吸和呻吟都被压制的更加具有爆发力。
他又在我上面,节奏不是拿捏得很好,角度不够准确,幅度也不大,我就一直处于焦渴的状态,有时候感觉他在横冲直撞,不得要领,但是,小心地睁开眼睛,看见他很用力的样子,看见他陶醉的神情,我什么也没说,反而稍加夸张地叫着,这应该使他很受鼓舞。
想到每次和北方在一起,他也是处处为我着想,总是以我的快乐为极致,我觉得我总是能很善良地对别人,因为,他毕竟比我小,在性上还需要指导,需要鼓励。
他终于筋疲力竭地倒在我的身上,他很不好意思地看我,我笑了。
洗完澡,我躺进他的臂弯,问他:你第几次?我觉得我很傻,居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,也许我还是太不习惯这种方式吧。他说:当然第一次了。我想哑然失笑可是没笑出来,我不在乎答案,就不再说什么。不过,他的确不会是很多次,因为他总是不得要领。
他问我:“我好么?”
“很好,真的。”
“比你老公呢?”
“呵呵,这我怎么能说呢?这个问题没有答案。”我笑着仰脸看他,手不禁伸出去抚摸他的脸颊。
他睁大眼睛看我,一只手指指着我的额头,说:“你个小坏蛋,不说就不说。”
不再谈这些话题,他开始给我讲故事,讲笑话,出脑筋急转弯,讲他的童年,讲他的学校,我们一起看中央三套的歌手电视大奖赛,一起评判哪首歌好哪首歌不好,记得有一女的唱李琼的《山路十八弯》,真次,他这样评价。
很放松,这样的感觉,他抱着我,不紧不松,眼睛看着电视,嘴里讲述着自己。这种状态很真实,我像是一个可以信赖的邻家女孩,他讲的平缓而略带自信。他说他学过游泳,会弹琴,说到我笑。这个男孩,有一些世故,但只是浮浮的一层,怎么也遮掩不住内心的真纯。他被这个社会过早地教化,其实像他那样年龄的男孩,大都奉爱情为至高,都在和同龄的女孩子花前月下,可是他却不那样,寻找一夜情,不知道他遇到过几个像我这样的女人,不知道他还会遇到多少,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对他的婚恋观产生巨大影响,不知道他自己做完这些事会不会有强烈的空虚感,不知道他会对我作怎样的想法,我在想他的时候焉知他没在想我,他说自己以后不会结婚,不知道他是对婚姻没有信心,还是对单一的性产生恐惧,或者怕承担过多的社会和家庭责任,现在的年轻人,越来越自我,越来越脆弱,只知道逃避,为了自己而逃避。
他说他饿了,然后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我。
我裸身在房间走来走去,给他泡面,又给他冲汤喝,他说好幸福,脸在我的小腹前依偎了很长时间,我觉得我的子宫在抽搐,母性的光辉洒满屋子,我也觉得是,好幸福。呵,要知道我这几天其实是很累的,可是我感到了轻松,这时。
北方的信息不时地发到肖扬的手机上,肖扬问我给他发信息的是谁,我说是我朋友。他说这事你也告诉朋友真可以的!我说他在担心我的安全,他笑了。
不知道北方在做什么,但他一定在担心,于是在卫生间给他电话,让他放心。他问怎么样,我说还可以,气氛不是恶俗的,难以忍受的。
不知道几点我们就那样相互搂着睡着了,陌生男人的怀抱竟然也是温暖和舒适的,记得和他做时,我会在臆想中达到高潮,晕过去,又慢悠悠从天堂回到他的身边,我动情处还说:“我要爱死你了”,他故意当没听见,不停地让我重复。
我睡得不很踏实,一会醒一次,每次醒,他都会把我抱得更紧,这使我满足。
七点的时候,我们都醒了,洗漱后又开始接吻,带着最后的一点迷恋,我们都很倾情。
北方的信息又来了,他看完后沉默了会,说:那人到底是谁?
我说是我老公,他惊讶了一下,没接着问。
情绪受到了一些干扰,我们彼此很沉默。他很努力地想完成最后一次,我若有所思地配合,突然,我觉得压抑,我的眼泪在他毫无觉察的运动中悄然流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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