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爱（三十五）】

阿虹

“只是问你，睡了没。”手机里传来陈羽细弱的声音。

陈述长舒一口气，嗓音低沉地说：“恩，马上就睡……孩子睡的早吧？”

陈羽说：“恩，九点一到就上 床睡了……那，你睡吧……”

陈述嗯了一声，挂了电话。

柳丝儿左手一只在胸口抚弄着，问：“要回家么？”

陈述笑笑，捏了捏柳丝儿的胸，说：“我先去洗洗，一起？”

柳丝儿摇摇头：“恩……我想再躺一会会，没力气了……都怪你！”

陈述走进浴室，柳丝儿趁机给江小江发了则短信：“睡了吗？想你。”

很快，收到回信：“躺在别的男人身边想老公，的确有创意，哈，别累着，能早休息就早休息。”

柳丝儿兀自笑了，回了个“嗯”，便拿手机玩起来……突然一个念头，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，并把手机放在枕下。

一丝坏笑，她故意喊：“你快点，我等不及了！”

陈述围着浴巾出来，她才一手捂着下面，慢吞吞走向浴室。

陈述看看床上乱成一堆的被子，低下腰把扔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，放在沙发上，才半靠在床头，开了电视，点上一根烟。

他觉得陈羽刚才的电话像一泓湖水，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叶扁舟，在那湖面上有一种飘零的感觉，斜风细雨的萧瑟秋日，无处得温暖……原来，对不起，是这样一种隐隐的落寞，而不是疼痛……也许瞬时，柳丝儿就会在这秋日里再燃起一堆篝火，但，顷刻的热烈之后，也许更冷寂。

欢爱让人沉醉，也让人无端地负罪……陈羽那些时候大概比自己更甚吧。

仿佛有了一种理解后的原宥，他打开手机，看着陈羽的名字，想了想，才放下。

柳丝儿头发稍滴着水就跑了出来，一下子掀开被子，就钻到陈述怀里，带着水滴的身体有点湿涩，他爱怜地给她拥紧被子。

“我可以问你很多问题吗？”陈述抱着她。

“说。”

“第一个问题：为什么找我？”

“因为看见你，觉得略略与众不同，总不肯正眼看人，又一本正经……我不喜欢爱笑的男人，你呢，怎么说呢，就像果子，恰好成熟在我喜欢的秋天。”

“哦……第二个：你和张弛什么关系？”

“呵，你一定猜测过很多次……其实很简单，他对我很好，而我，在一个暧昧的环境下顺其自然地给了他想要的东西……就比如说性加友谊的感觉，不妨叫性友谊吧……也许你觉得这个纯粹和赤裸地让人无法接受，但在我看来，却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情谊。性，大概可以不和爱划等号。”

“那，你们，有过很多次这种友谊？”陈述发觉自己的语气竟然酸酸的。

柳丝儿探起身子，亲了陈述嘴唇一下：“呵，你呀……没有很多次……仅有的那几次，呵，也不如你想象。”

“哦，那，第三个：为什么你来找我，他不反对？”

“很简单，他想让我快乐啊。”

“让你快乐就是让你出轨？”

“呵呵，这只是其中一种吧……当我想出轨时……”

“那，第四个：我的所有你都和他说过？”

“很少说，他只是知道你存在，知道我喜欢你，细节嘛，那就看我明天回去想不想说了……”

“第五个：如果你说，结果呢？”

“结果啊……我想想，大概他会受到刺激，会像你一样地再欺负我一次了……”

“呵……”陈述摇摇头，“理解不了……”

“恩，是不好理解……你婚姻幸福吧？你妻子没背叛过你吧？看你对这些很斤斤计较的样子。”

“哦……这个，当然不会。她很传统……我们的生活很平静……恩，习惯了。”

“那也不错……幸福也有千百种，独自拥有自己的就成。不过，提醒你哦，传统的女人也会做不传统的事……呵，我只是说，你要多关心媳妇，不要把时间过多地用在我这样偶遇的女人身上……我只要你一点点……”

陈述心口隐隐疼了下，他翻身压住柳丝儿说：“哪一点点？恩？我现在就给你……”

他一手拉着柳丝儿两条腿，一手托腰，轻轻一下，柳丝儿就反身跪趴下。

陈述两个手掌分别覆盖在柳丝儿撅起的臀部……挺进。

柳丝儿的叫声在枕头里呜咽着。

陈述忍不住拍打着她的屁 股，清脆的响声，刺目的亮白，还有呜咽与喘息声……陈述身心飘忽着，像荡在云彩里的秋千，一上一下地，心脏也是一起一落……这女人，太美妙，如一个温暖湿润的吸盘，紧紧地吸纳着自己，又挤压着，摩擦着……

“不，不行了……”柳丝儿无力却又十分用力地扭过头，红晕晕的脸蛋，迷离的星眼，眉头微蹙，她咬了咬嘴唇，求饶似地说。

面对女人的示弱，男人似乎更觉得强大……陈述像受到了鼓舞，更加疾风骤雨地挺进着。

战争的结果并不只是一方胜利，一方失败，有时候也是两败俱伤……柳丝儿悄无声息地瘫软在床上，任由体下黏白的液体流淌在床单上，竟无暇顾及。陈述则闭上眼，跪坐在床上，深深呼吸着。

房间里除了喘息声，再无其他，安静地真如硝烟渐渐弥散的战场，那种别样的冷寂。

陈述沉默了会，起身下床，拦腰抱起柳丝儿，到了浴室。

柔软的面条儿似地身子……陈述抱着，忍不住低头去乱吻。

柳丝儿笑着推挡。

复又躺在床上的时候，柳丝儿说：“你真好。”

陈述笑笑，说：“你更好。”

柳丝儿满足极了，她紧紧地抱着陈述，怕他跑开似的，说：“认识你，可费了我很多心思的……原来想着你这么冷淡的人，呵，没想到，却这么坏。”

陈述说：“还有比你坏的么？”

“呀，你刚刚说人家好，这会又说坏？什么逻辑嘛！”柳丝儿捏住陈述黄豆般的乳头，用了用劲儿。

“啊……”陈述叫了一声。

“看你还说不说！”

“呵，别生气嘛……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。”陈述仍然笑着，慢条斯理地说。

“哦？”柳丝儿睁大天真的眼睛。

陈述抽出自己的胳膊，从枕头下拿出柳丝儿的手机，说：“我想听听……”

柳丝儿的心像玻璃，“嗵”地，从五十层高的楼上一下子摔到水泥地面上，顷刻，就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