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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六)
当我的灵魂与你所明了的哀伤紧紧相系时
我忆及了你。
彼时,你在哪里呢?
那里还有些什么人?
说些什么?
为什么当我哀伤且感觉到你远离时,全部的爱会突如其然的来临呢?
枕头的边缘有我不小心掉下的和正在掉的泪滴,我想到了上上,我不奇怪自己在这个时候想的不是肖杨而是上上,因为肖杨只是一个情节里的突出细节,上上才是我灵魂深处用于体会痛苦和焦虑的人,突然就明白了上上对我的感情,那不是爱,那是不能爱,和不能爱后的忍耐,还有忍耐中的短暂迷乱。有喜欢的悲悯,有喜欢的憎恨,有喜欢的厌倦,有喜欢的离弃……只要看他不回信息不愿意见我的耐心就知道。
和肖杨的细节犹如一根针,烧得通红的针,一下子穿透皮肤,刺扎在我的心上,为什么要这么做?难道仅仅是为了迎合北方的想法?难道真的是为了忘记?难道仅仅是身体的放纵?不,我是个不容被影响和改变的人,和肖杨在一起为的只是类比对上上的感觉……肖杨也那么年轻,是青春的影子。
无数次贪恋的那种略带羞涩的少年(青年)的情态,永远地不复存在了。
上上会越走越远,带着由我生发的哀伤。
像一首绵延在空气中的曲子,曲终韵留,是淡淡的忧伤。
我的上上,从此我就是燃尽在你指尖的烟灰。
我的上上,从此后我就是借来的无趣的书,翻开一半,又被丢弃在墙角。
我的上上,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一场半睡半醒之间的梦,没有结局,缺少情节。
感情是可以被肉体的欢愉击退的,这样也是一条路。
肖杨和我轻吻后,在早晨的空气中走了。
我的鼻息声沉重混浊,拿起手机,给北方电话,让他过来,陪我,安慰我。
北方说:“再等会,我给同学的电脑还没修完呢,完了立马过来。”
我噘着嘴挂了电话,拿起遥控器,毫无目的地乱摁。
怎么就什么都发生了?
从一开始,我都觉得自己很符合一个心地纯净,有些幼稚,有些单纯的人,那才是真正的我,才是上上可以接受的,可现在,我变得……我还有资格去单纯的喜欢他么?
我像玻璃杯子,被摔碎在地上,每个碎片都有寒光,每个碎片都支离破碎。
这些无力的思索越来越变得无味。
我的伤感压倒了一切。
北京二套正在演《别了,温哥华》,我要求自己看进去,使时间过得快一些,使北方尽快地来。
他终于来了,又是满脸的笑,不敢肯定里面没有做出来给我看的。
他说:“我还以为你们舍不得离开呢。”
我打了他手背一下。
他问我洗澡了没有,我说没有,懒得动,想等他来后一起洗。
他说:“舍不得他的气息那么快丢掉吧?”
我白他一眼,又打一下。
洗完澡,我说我很难过,北方瞪大眼睛,问:“有资格难过的不该是你吧?”
“怎么你难过了?后悔了?”
“不是不是,我说的是按照常规来说的话,是我该难过,你难过什么呢?难道是内疚?”
“有些是内疚,有些是觉得我委屈你了,还有就是觉得我不配喜欢上上了,我变坏了,对吗?”
“看你想的,不要难过了,想想开心的事情。”
“还行吧。”
“功夫怎样?”
“什么怎样?很一般了。没觉得怎样。不要说这个了好不好?”
“简单说说嘛,看着这个空间,想想他的影子我都觉得刺激。”北方说着就赖上床。
讲述的过程,我突然发现肖杨竟然也有很多优点,我一句一句地讲,爱人一点一点地挺进,顷刻间,我的烦恼,我的忧思,我哀伤的情绪就丢的远远的,我看见眩目的天堂,感觉自己像纷纷扬扬的花瓣,成了片状从天空往下落,带了雪花的气质,带了大雨的清冽沉重,像是要罩住大地一样,华丽的姿态,华丽的天空,好像一瞬间看到无尽的色彩,又好像一瞬间世界失去颜色。
头脑是麻木的。
身体也从麻木中慢慢苏醒。
北方裸身站在床下,说:“你晕了,好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啊,呵呵呵呵。”
我四肢胡乱地扭放在床边,抬眼无力地看他,给他一个绵软的被征服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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